【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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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花】宝相楼之三家店-02

办公室写完了之后一直没有网啊啊啊啊啊!被搞醉了!!!! 

总之是希望你们能喜欢的T T  

求评论跟我说说话~~~



三家店 02

“嘶——”张佳乐从牙缝中挤出一句。

“忍着点,别乱叫唤。”包扎的人没开口,说话的人是韩文清。

“新杰都没说话你开什么口啊,真的很疼要不然你试试?”张佳乐也冲着他嚷。

张新杰在一旁拿过医用棉布剪了,按在他那伤口上,一圈一圈地给他绑伤口。肩胛骨和腿上的伤都好处理,张新杰跟了韩文清之后自己跑到西医院去进修了两年,再加上这时日不短日复一日的训练,弄得对于他来说取个弹片已经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拿把小刀十字划开,镊子伸进去凭着眼力夹出弹片来,疼也只疼分分钟。

但是头上那个口子,有些麻烦。

百花会下得了狠手,是玻璃瓶砸出来的,被玻璃划了好长一道,藏在头发里,张新杰看了半天,最后才沉声道:“我算了几个方案,但是把头发剃掉再缝合的话应该是最为理想和划算的方案。”

他如此说就是知道张佳乐心里有抵触。这人没别的,发型看得比命中,要想让他绞掉发缝针,还不如要他的命来的直接些,因此话音落下他也在打量张佳乐的脸色。

他没什么脸色,不过是没什么表情地说了句:“我不想绞。”

想了想,又补充问了一句:“有什么办法么?”

“这应该是最佳方案了。”张新杰重复了一遍。

张佳乐的表情也随着他收敛了起来:“那就不用缝了吧,就这样随意好了,再说又不是长不好。”

“你怎么知道要面子?”楼道口传来的声音横插一脚,把张佳乐弄得从凳子上弹了起来。

有这么大威力的自然是孙长官了。

 

张佳乐又坐了下来,右腿往左腿上一阔,扶着椅背脸扭到另一边,下巴绷成一条直线,不说话的样子看上去像小孩一样。

张新杰看着他这样对着孙哲平的样子也不禁发笑。但屋内没人说话,笑声也被他一点一点掰碎了吞咽下去,末了只在唇边留了一点向上扬的痕迹,站起身来走到韩文清身边,小幅度的捏了捏他的袖子。

“老友相聚我们也不好打扰,你们先叙叙旧,有事电话就是了,内线一是我办公室的电话,二是他的。”韩文清随张新杰出了门,临走把门带关时回身看一眼,张佳乐绷直的下巴渐渐低下,嘴巴撅起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上天下地也没几个人能奈何得了的小魔王啊,偏偏就栽在一个人的手上。

 

“我刚刚问你别来无恙否,你为什么声都不做一句?”孙哲平先开的口。

“你不是看见了?我挺好的。”肩膀上、腿上都绑着医用绑带的人说起这话来,除了声音压根没什么说服力。

孙哲平皱皱眉,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帽子放下,他理了军官头,两边剔青顶上抹了头油,笔挺的军装上还标着军衔,口袋的翻边和撇开的衣领看上去都干净平整,他坐在暖黄的灯光下,和对面的人看上去像是两个世界。

张佳乐仍然忍不住想回头偷偷看他,如果他能看到,能看到孙哲平脸上的表情是怎样一寸一寸的卸掉,从平日里那个嬉笑怒骂的孙大帅在静谧的几分钟里慢慢地又重新变回之前张佳乐所熟悉的模样。

他叹了口气,弓起身子拖着凳子往前移了移,小心地触碰张佳乐伤着了的那只脚,膝盖碰触到膝盖,伸手拉住了他的手。

“你看上去一点都不好的意思,装什么装。”

张佳乐没说话,他引以为傲的脊背弓了起来,而眼神执拗地不愿意与孙哲平接触。他低头看他的膝盖,而又不自觉地将视线往前挪动了那么一两厘米的距离,放置在孙哲平穿着笔挺的军裤上,膝盖撑起笔挺的军裤坐下时露出几条折痕,他拉着自己的手上又添了不少的老茧,这些都不是熟悉的样子。

但是这整间房间里都存在的熟悉的气息,却让张佳乐躲都无处躲。

混杂着消毒水,碘酒和血腥味的孙哲平的气息。

 

阿今夕何夕,云淡星稀。

夜色真美丽,只有我和你,我和你。

 

孙哲平揉揉肩膀问他:“你恨我吧?和他们一样,都恨我吧。”

“以前不恨,现在你出现了,有点。”张佳乐说的是实话。

说得好听是生死未卜,可是怒江水滔滔,千百年有几个人活着上岸过,其实谁都当他是死了,只是没有人愿意相信而已。张佳乐能怎么样呢,气也气过了,整个百花会所有人都被派出去找过了,托道上朋友打听过了,每年都要回那个地方,跪下给河神恭恭敬敬磕头,抬猪下河,只求河神把人给吐出来。

张佳乐也记得那时候说的,不求他回来,只求平平安安的,万事顺意就好,这愿现在看看也算是应验了的,但说是一回事,怎么想,怎么做,都是另外一回事。就像他看到孙哲平那一刹那啊,血都凉了。他凭着一股血勇一路从云南杀到上海,滚烫的血在那一刻凝固,脑海中只剩下孙哲平这龟儿子三个字,当真,真想捻死他的心都有了。

可若真捻死,又舍不得,毕竟是从河神嘴巴里抢出来的人。

就是就着这点舍不得,让他坐在了这,手还被他拉着,膝盖相互顶着,说着家常话,看上去这五年就不存在过似的。

叫他怎么不恨?

“我那日掉下了怒江,摔下去的一瞬间真是被板得严严实实,只觉得鼻子嘴巴耳朵眼睛哪里都是水,耳边上轰隆隆的声音没停过,可慢慢地,就听不到了,周围越来越沉越来越安静,看上去什么都没有,那一瞬间我真以为我死了,头顶上竟然响起了你的声音,不是那种撕心裂肺的,就是你平时同我一起时候的笑声,笑得很大声,我却看不到你人。这个时候我就拼了命地往上,拼了命的往上,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醒来已经漂到了下游,那时候孙帅的队伍驻守在那边,他们把我捞了起来。”

孙哲平很少这么大段大段的讲话,讲得口渴了,眼睛瞟了一两眼放在台子上的茶壶,手却不松开,舔了舔嘴唇上的死皮,又继续道:

“孙帅的队伍正在招人,等我醒来已经到了昆明,救我的是他手下的一个副排,说我的右手手腕坏掉了,我央了他们带我走。那时候我想的是要出来了还能做点别的事,可留在百花会,废了右手,整个人都差不多废了。”

张佳乐的视线投向他的右手,他把袖子翻卷上去一些,看到了孙哲平手腕上那一道泛白的口子,隆起的皮肉在上面形成一个丑陋的疤,他拿手指指尖磨蹭了一下,低着头说了句:“你当真不该什么信,哪怕是口信都不留一封的走。”

“我也想,来不及。”

“乐乐——”

孙哲平喊这个名字,声音有些哑,压在喉咙里,听得张佳乐特别不舒服。

“后来出来也受了不少苦,参了军一路从警卫员做到现在,虽然不到功成名就的程度,可也是对得住当时说的要闯出一番明堂来的誓愿。”

“孙哲平,这些都不需要说了。”张佳乐抽出了手,给了他把剪刀,“替我把头发给绞了吧,说了这么久头疼得厉害,还不如绞了让张新杰早些进来把口子缝了我好去睡觉。”

孙哲平依言站了起来,左手拿着剪刀,一刀剪了下去。

“全剃光把,开一半瓢看上去比较奇怪。”

“好。”

他会剪头发这门手艺还是孙哲平教他的,在他们还在街道上打拼的时候,是大孙弄了把剃头匠不要了得刀子给他剃头,每次干干净净地剃出一个妹妹头来,孙哲平大笑,这时候张佳乐就会猛踢他,自己抢过刀子绞了刘海,因此张佳乐小时候刘海总是跟狗啃似的。再后来发生了各种事情了之后,张佳乐终于开始自己给自己剪头发,再后来,他蓄起了头发,他剪头发的对象就变成邹远。

头发丝一簇一簇的落在了地上,那伤在头顶清晰可见,孙哲平到底还是没舍得把他的头发全剃掉,留了一层青皮,张佳乐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虽然没把头发扎起来,可也不短,这没头发的样子让他觉得有些陌生。张佳乐拿起电话拨了两下,喊张新杰下楼来。

放下电话之后,顶着一头青皮的张佳乐冲着孙哲平露出了个晦涩的笑容。

“你知道我怎么把头发给蓄起来了么?”

“你没下落了之后,我就没剪过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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