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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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方】宝相楼之救风尘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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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中午随意吃了点东西,五点倒下去睡个回笼觉,八点醒来摸着肚子给自己下了碗小馄饨吃了,收拾收拾洗把脸梳头,瞧了瞧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棉袄穿上裹着大围巾推着自行车就出了门,车篮里放着皮箱,后面还挂着一块抹布,冷风冷雨打在脸上,连口哨都吹不利索。

 

皮箱里放着他的全套行头,鞋油发油,衬衣领带,西裤马甲西装,不敢穿在路上,打湿了怕被人看了笑话。他全身最贵的家当估计也就这个皮箱,当时买来就是看它能塞得下的东西多,不大的风雨雪都也能挡住,至少一套穿着进门时时体面的。

 

找到酒店提着箱子进门,在厕所里换一套出来,照照镜子,略微一笑,还真有那么几分浦西少爷的样子。

 

没错,方锐现在做的事情说不好听了就是老千,一身光鲜亮丽的皮相,一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嘴,骗得人心骗得人钱。但凡良善之人听到这词都是皱着眉头摇摇头,好像犯的是多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一样,方锐可不这么想。他出卖色相,哄得人开开心心,他拿钱,说起来还真没什么错的样子。

 

他向来喜欢找外滩这边的酒店和爵士酒吧里的人下手,酒精一熏,人都莫约有些飘飘然,这时候下手最容易得手。小到几张小费,大到腕表珠宝,甚至还有成年好酒,他下手并不重,都是价值不菲却又报不上案的东西。他每次拿到这些东西,喝的酒就留下来,珠宝这些就去当掉,而且绝不在一周之内对同一家店里的客人下手,庆幸外滩的酒吧饭店鳞次栉比,多得是地方让他发挥,每家打一圈下来,也要半个月的时间。

 

外面是上海冰冷阴湿的冬雨,可房子里却不一样。从电梯上到顶层,看上去耀武扬威的保镖站在门口,见着他了问一句,有预定位子的伐?

方锐扯着脸笑笑,他右边脸上有个酒窝,看上去便人畜无害的样子。说着:“我朋友在里面,他让我在这边等他,但是我现在联系不上他人,烦——?”

“那您进去等就是了。”

保安见多了人自然知道什么样的人该拒之门外,什么样的人该往里放,喊着会朋友的多半是没有预定过的,如果只是个穿长衫来的,自然是要拦在外面的。但碰到方锐这样一身体面,面不露怯的人,他有些拎不清了,要真的是什么要员贵客,拦在外面了,到时候闹起来可是他的责任。再说了,就他这瘦得弱不禁风的样子,能翻得起什么风浪啊? 

那保安的目光如芒在背,即使是方锐都有些不习惯。为了消除这种尴尬,他找到一个吧台靠过去,吧台上面正巧有人吹奏萨克斯,配着台上的爵士女声,分外的撩人。

他不自觉的更靠近了一些吧台,这儿的侍者都是洋人,说实话方锐的洋文不太好,看着就有些犯怂。

这儿新开,一切的调调都是美利坚的豪森风格,他左右看了一圈,周围零零散散的或坐或站着一些金主,旁边围着好几个年轻的男男女女,这儿的女人大多都穿着掐腰收襟的高领旗袍,男人也都是一身笔挺西装,容颜姣好的人放在一起就是容易眼花缭乱。

看了一圈,一个物色对象都没有。

今日的雨,好几日前的林敬言,这满满当当的一屋子的人,加在一起真是聊无生趣。

“一杯金酒。”旁边有人突然出声,方锐一回头——

好巧不巧,这个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多个林敬言,这又被他碰上了。

似乎是看到了他的表情,林敬言的身子转过了过来。今日里穿了一套米色格子的西装,系棕色领带,虽然还带着他那副金丝眼镜,但是比平时还是多了许多的东西。比如在这昏黄的灯光下他一张清癯的脸上竟然也填上了一些晦暗不明的撩人,不得不怪这地方就是比别的地方有多些风情。

“啊,好巧啊林老师——”

他只能勉强打起精神跟他招呼。

“是啊,没想到在这儿也碰到了啊。”林敬言这么回答他。

侍者在他们说话空隙送了一杯透明的酒上来,林敬言主动的拿着杯子碰了一下:“这杯酒我敬你这段缘分。”

方锐能说不喝么?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的上。半杯酒下去,一股火烧上来,林敬言拉着他叙旧。话说得模棱两可,人却一等一的情深,他只能支支吾吾的回答,眼睛瞟向旁边。金主们到了这个时间点都陆陆续续带着人往外走了,而他今晚上什么收获都没有,让他不免有些焦躁。但是方锐又怎么不知道,真正的焦躁还是来自于身边这个人。

让他又爱又恨的林敬言啊。

 

从来没觉得,装失忆会这么累过。

 

出了天台的门就是黄浦江,江那边影影绰绰的倒映着几盏渔火,方锐喊林敬言林老师,问他这是要做什么?

“你特别像我一位故人,看着便觉得开心,我找你聊聊天行么?”

“林老师今日里有心事啊?”

“算是吧……”他看着江对面,方锐看着他,总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确实是似曾相识。

说起方锐和林敬言当时在呼啸堂熟起来,也就是这么个冬夜。

方锐当时进呼啸的时候是个贼,而且是被蓝雨给赶出来的贼。贼这个身份有些微妙,白道的人自然不屑,黑道的人也看不上,当时方锐并没有什么朋友,更别说和呼啸堂的堂主林敬言熟了。到了呼啸堂半年没说过几句话,正巧是个月圆夜他在呼啸堂的箭楼上喝酒看月亮,却不想碰到了同样无聊的林敬言。

“林堂主。”他恭恭敬敬地喊他,这也是方锐第一次近距离的观察林敬言,这个在外面被传得多大的狠角色的人打起招呼来客客气气的,还透露着几分温柔神色,他看上去特别瘦,脸上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看着倒是像一位教书先生。

林敬言见着方锐,先是笑了下,随即开口:“你是,是叫方锐吧?”

“对啊!”能被堂主记住名字对于当时的方锐来说,实则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林敬言看着他,笑出了嘴边那个酒窝。

这个贼,哪来这么骗得住人的笑啊?当时林敬言便是这么想的。

“看你这样子看着便开心,我找你聊聊天行么?”

“林堂主你今日里有心事啊?”

“算是吧……”

话匣子就此打开,林敬言平日里不敢和别人讲的话竟然毫不保留的全都倒给了这个面前只有一面之缘的人说,平日里闹腾的样子全然不见,现在看上去还真是个好听众。这种认知的差距让林敬言对方锐有了兴趣,他打量了他一会儿,问他,喜欢男人么?

方锐愣了一下,吞了吞口水,说:“没喜欢过,但是不代表不喜欢。”

“那喜欢我么?”

“起码不是不喜欢。”

收到了令人满意的讯息的林敬言点了点头,他站起身来,靠近了一些方锐凑下身来,拇指沾上了雨水,点在了他的酒窝上。

“这样,这样就最好了,我能记得住。”

方锐的手指也放了上来,他笑了笑,酒窝就更深了,两个人的指头交叠着压在脸上深陷的皮肉里,温度从一点蔓延到全身,恰是冰冷的这场雨,刷掉了人间寂静。只留下跳动的脉搏和指尖的热度,方锐动了动,他的身体已经贴在了林敬言的某个位置上,他抬眼看了看林敬言——

真是个温柔的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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