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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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王】澈骨

请叫我勤奋的铁马哥!!!!

没有网的情况写干什么都快。

大概是这段时间炖过最多调料的肉

脑洞来自于前段时间的两岸学术交流活动

脑洞开得有些大了……………………

你们一定要去看踏伞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绝对比牡丹亭好看多了!!!!!!!!!!!!!!当时在会场从院长到们这群渣渣都笑到不行!


2

时间回到民国十年,王杰希自幼呆着的文全福班日益清冷,花雅之争之后他们昆剧退出京城,活动范围越来越小,仅仅在苏浙一带,而昆曲班子也越来越少,文全福班是最后一个了。班主跟了个有钱的金主,每个月给些钱给班里的角儿们,他们这些小的,就只是蹭口饭没饿死就算是好的了。这年秋天金主带来了一个看上去莫约五十几岁的中年人人,他自己介绍说姓穆,穆先生跟班主说想要挑几个有天分的小孩子走,班主看在金主的面子上不能说什么,养了近十年,连养猫养狗都有感情了,只是现在文全福班自己都自身难保,也没办法说在乱世里给他们些东西。临行前班主拆了一套头面,散在几个小孩的手里,王杰希抓住了那只钗,第一次坐上了汽车。

到了苏州穆先生名下的一家会馆,那儿已经被改了名字称为昆剧传习所,而后碰见了一班子的小孩,他被在这大房子里上上下下捉迷藏的小孩撞倒,怀里的钗掉了出来,一只手先于他拾起了钗,他趴在地上,一股脑的站起来,看着这个比自己矮的男孩,那男孩长得可是清秀,一把声音也是软糯,摊开手,说这是你的钗,你是新来的么?

“嗯,我是新来的,我叫王杰希。”

“我是喻文州,很高兴认识你啊。”

 

喻文州年幼因为瘦小,因此经常被外面的小孩,一来二去便成了习惯,越长得大,喻文州也并非不会反击,他们发现要欺负这少年越来越难了,但是仗着人多还是隔三差五的围堵他。这日碰巧碰到刚刚从外面回来的王杰希,也是自幼被欺负着长大的,见着了喻文州被人围着打,王杰希拿着门口放着的扫把就冲了出去,一顿恶战把人给抢了回来,蹲下身,手放他头上都是颤抖的,也在这时候,王杰希才像个半大的孩子。

却没想见喻文州裂开乌青的嘴角,眼睛晶亮亮的跟他说,别急,早就在他们的鞋子里放了钉子。

“杰希哥哥你别怕,以后我来保护你。”

这个趴在地上一脸狼藉的少年说得可真认真,王杰希点点头,说我相信。

两个人都被分到了生部,师兄师弟的喊着,捧着碗一桌吃饭,晚上一房一床的睡着,三伏三九没断过的练习,被先生训了,骂了,拿着鸡毛掸子在身上一道一道的抽,这苦也是一起受下了。

 

过了一年传来消息,文全福班的班主得桃花痨死了,文全福班关了,最后一个草台昆曲班子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关张了,穆先生来的时候让着他们一票小孩跪在了会馆的空地上,朝着东边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王杰希面无表情的跪下磕头,抬起头时候泪流满面。穆先生背着他们,声音轻描淡写的,说,以后昆曲就靠你们了。

当年秋天正式赐字,每个人名字里都带上一个传字,小生如玉,赐王旁字,旦生如花草,赐草旁字,老生铿锵,赐金旁字,丑生灵动,赐水旁字。王杰希赐传玑,喻文州赐传玟,虽然被赐了名字,但因两人关系笃厚便还是本名的唤着。

喻文州只是觉得听着王杰希喊他的名字,那声音是不一样的。

 

上课除了练自己本部的曲子唱腔以外,还要排其他部的,老师怕的是万一这十几个孩子里一旦有谁出了什么意外,那便又将原本就岌岌可危的昆剧继续推向了深渊,艺多不压身,还不如让所有人都多学些,这样哪怕只留一人了,只要还喘着气,就能将雅部传下去。

这段时间正正好轮到王杰希习了旦部,因习得不错,先生让他找个人搭个伙,在年末的时候搭一出戏,在堂会上演了。

王杰希头一个把这个事情跟喻文州说了,他问他能不能跟他搭戏,喻文州自然是一脸欣喜的点头。

先生给他们两点了《踏伞》,走在路上,喻文州看着戏本笑出声,王杰希给他撑着伞,他抬头问王杰希,杰希哥哥家中还有何人啊?

王杰希一愣。

“干嘛突然问这个哈?”

“你看了本子就知道了。”

 

幽闺记说的是,金朝时受到北番侵略,战事逼近中都,金主逃亡汴梁。金兵部尚书王镇奉旨往边地议和。王夫人和女儿瑞兰也仓皇地离开中都,同百姓们在一起逃难。途中母女失散,瑞兰路遇穷秀才蒋世隆。

这蒋世隆原也是和妹妹瑞莲一起逃难的,兄妹二人也在路上失散。而瑞莲却路遇王夫人,被认作义女,一同行走。

在路上一个喊瑞莲,一个听为瑞兰,天降大雨,避到一处,二人一把伞,蒋世隆撑伞要走,却被瑞兰踏住,如此反复,互生情谊,最后为相互照应两人结伴同行。

戏文都讲究个大团圆因而后面的故事并不难猜测,经过重重苦难二人总算是圆满结局,喻文州不理那些,就只抓着踏伞这段反反复复的看。

 

这王瑞兰介于五六旦之间,若说她娇俏却也是大家小姐,若说她端庄,王杰希死活也想不通一个端庄的大家闺秀怎会做出踏伞的事情来。两个人挑了晨练的时间排演,穿着纯白袍子,在花园的空地上打着圆场,为了练形态王杰希在腰间系了一条帕子,放软了身段走起路来还当真是弱柳扶风样,喻文州转身两个指头那么一比,脸偏过去眼睛却不看向他的瑞兰。

——公子家中还有何人呐?

——家中高堂俱在,还有一个妹妹。

——还有呢?

——还有,还有我那妹子,尚未有嫂子呀。

——小姐家中还有何人呐?

——家中,家中我那未出世的弟弟,尚未有姐夫呀!
王杰希眼眸抬起,看他又不看他,水磨腔咿咿呀呀,身形往右又偏向左,早晨的阳光向来好,背后的梅花一片浓一片淡的开着,间或着有花瓣一小点淡淡的飘落下来,一片花色里只留王杰希一抹素色,那身形还有些生涩,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标尺一样的动作,但不知为何唱念间原本偏于平淡的脸上一时间竟然生出了一些羞,一些媚。看在喻文州的眼里,少年的心漏了一拍。

 

堂会上热热闹闹,底下坐满了名流,不少是冲着失传剧目的名声来的,但更多的是冲着穆先生的面子来的。

喻文州这半年挑高了不少再穿上皂靴,脸上上了颜色,穿着水蓝色的褂子,还真如一俊俏少年郎一般。反看王杰希这边,头面穿戴整齐了,眼睛被油彩勾勒出婉转的形状,他抬头看喻文州,珠翠闪烁着光滑,闪得喻文州避过眼睛去了。低声笑着说:“师兄你还是男孩子的样子好,这头面真是闪死我了。”

“别多说话了。”他站在台侧,台上大一些年纪的传钺、传茗、传玠正在台上演《跪池》,王杰希表情都无,肩背绷着成了一条线,喻文州绕道他身侧问他。

“紧张什么啊?”

王杰希不答话,喻文州笑了笑,在他耳边用气声问道:

“倘有人厮盘问,叫咱把甚言去抵对也?”

“呵。”王杰希看他,少年眼中也有风流,映照着舞台的灯光,眼波流转。“你呀。”


4

那一年的冬天,苏州城下了雪,白茫茫的一片转瞬即逝,在青石板上留下一滩一滩的深色水渍,穆先生不说话背着手站在房间里,王杰希和喻文州就跪在青石板上。

“给我打。”

“我替师兄受罚。”少年清亮的声音传来。

“那随你。”

皮鞭抽在肉体上的声音被空旷的廊厅扩大,没有人敢出来,只有他们两个人扛着。

“从今以后你们两就从我这儿除名了,最好是不要再站上台子,如果想要上台,也别被我看见。走吧,天下之大,别回这一方台了。”

王杰希扶着背后被抽得伤痕累累的喻文州站在会馆的门口,雪下得飘飘然,细碎的落到他们身上都掉了。

天地之大,以后只剩你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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