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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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蓝】别有人间行路难02

每次都是这样开坑的时候恨不得一天八更 结束的时候真的可以一天五更 然后。。中间。。就是无限拖……………………

今天就子拖了五个小时。

我在思考是不是应该尽早收手T T

先让他们过点好日子 ~~~~~~~ 




章二 捣练子

烟筒胡同十四号,是史语所在北平留下的办事处,一个大四合院,里面没几个人。坪里拿白布盖着,底下放着一溜儿的东西。蓝河蹲下身掀开,一地的碎龟板。

“这边是刚刚清过来还没有修复的,要你帮忙的在那边。”

一张八仙桌,正正方方的放在海棠树下,有个看上去上了些年纪的男人站在桌前,正拿着一副龟板想办法贴宣纸。尽管浸过了白芨水但是这不规整的形状还是让他有些犯难,一只手抬起了眼镜,凑近了瞅瞅,想着掖一下,结果发现还是不行,还浪费一张宣纸。

“冷哥儿,弄了多少了?”

“没多少,这玩意不好弄,我上午就弄了仨。”

“没事没事,不急,你看我这不是跟你找了帮手来了么?蓝河,从琉璃厂借来的。”

“哦,哪家啊?”季冷抬了下眼。

蓝河忙在嘴边竖了根指头,叶修笑笑,拍拍他的肩。

“野路子捡的,他说他会!”

蓝河一个眼刀就剜了过来。忙接口:“半路出家还没学多久,怕给师门丢人。”

“哦,我知道了。”

这事情就被这么囫囵过去,蓝河问叶修要不要帮忙,叶修点头说不然喊你来干嘛,他扭头看了眼堆满了东西的桌子,扯了下叶修的衣袖,小声问,你们里面还有桌子么?

 

稻草棉花铺好,蓝河拿了一块牛胫骨出来,规规矩矩的放在铺好的“软垫”上,试着把粘过白芨水的宣纸平整的铺在骨头上,拿小刷子一点一点的把胫骨凸起的部分也粘合好,放下来,在墨板上倒上墨汁,拿拓包沾了先在墨板上多敲打几下去除多余的墨渍,先试着在牛胫骨最宽的地方敲打了下。

但是很快就发现这软绵绵的草垫还有被利器刻出来的文字简直跟之间所作的工作完全不同,根本不能把纸打进去。蓝河站在桌子前左手拿着墨板右手拿着拓包,就那么一句话没说站了半柱香的时间。

叶修用石膏倒模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上浆的时候又看了一眼,那年轻人就一直维持着那个姿势,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一边暗想自己是不是太花钱买便宜了,又不太忍心,站起身啦走到他旁边,问:“怎么了这是?”

“诶!有了!”

蓝河的眼睛像琉璃珠子。

 

“你说的要我帮忙就是让我举着这个?”叶修反问蓝河。

这是个笨办法,他想。

“也只有这样了,不然这种容易碎的东西我才不敢随随便便的放在桌子上用拓包砸呢。”

叶修一副好了好了,怕了你的表情。

蓝河费劲的把夹袄的袖子挽了上去,从包里又翻出来了一个更小的拓包,一手托着叶修的手腕,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问道:“开始咯?”

“……快开始吧。”

 

叶修一只手平托着那篇牛胫骨,另一只手撑着面前的桌子,蓝河扣着他的手腕,右手拿着比普通拓包小一倍的拓包,沾了墨,小心的敲打在牛胫骨上。细密又快速的敲打从骨头的一头开始,叶修的手随着他的动作上下的动着,两个人肌肤相碰的地方温度渐渐的变高,即便是在初春。叶修斜抬着下巴脸上带着笑容的看着蓝河的动作,他工作的时候可认真,嘴无意识的撅起来,山根到人中拉出一条笔直的弧度,刘海也会随着他的动作而一动一动,叶修看得稍有兴致,特别想要帮他把刘海撩一撩。

“诶,你怎么会学拓印啊?”

“那你为什么会进考古队啊?”

“好像是在下先问的把?”

“工作需要。”

“需要拓印?”

“处理善本。”蓝河有一句没一句跟他答着话,手上的工具又换了,这次换了一把小一些的鬃毛刷子,拿着在铺满了墨的宣纸上来回的刷着。

“那让哥猜猜,你是荣宝斋的?荣宝斋的二少?!那真是失敬失敬啊。”

“别瞎扯,要真是我就不在这儿了。”

“那在哪?”

“美国。”

叶修摸了摸下巴,好像是说荣毅仁出国留学了啊。

“别瞎猜了,我就是一个小小的仓库管理员而已。”

“好啦好啦,知道了,哎哟什么东西这么痒?”

“这个?!”;蓝河拿着手中的鬃毛刷子在叶修的虎口一刷,激得那人一抖。脖子无意间的痉挛,看得蓝河不知觉就笑出了声。

“你这小子!”

蓝河不可置否的笑笑,偏头问:“我这小子怎么了?”

“等哥腾出手来看哥怎么收拾你。”

等再把手上的东西敲完第二次,叶修问蓝河,你到底敲了多少次啊,我手都酸了。

放下了工具双手拿着宣纸两边边角的蓝河抖了抖手,偏着头回答:“没数啊,一尺见方一般打四百次,这个差不多折掉三分之一的量吧。”

叶修吐了吐舌头。

“还是有些厉害的。”

“你这夸奖我收下了哦!”蓝河笑笑,笑容里总有那么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在阳光的炙烤下,慢慢的酿成醉人的味道。

“那等下还需要我么?”

“龟甲比牛骨可是容易多了,我自己一只手就行,你去忙吧。”

“最后一个问题,不介意等下一起出去吃个饭把?”

“你在约我?”蓝河放下手,带着手套拿着龟甲,样子又滑稽又可爱。

“大概吧?如果你不嫌弃涮羊肉的话。”

“我的肚子告诉我他从不嫌弃黄铜锅子里出来的东西。”

 

春日的阳光像是钢琴弹奏时发出的叮咚琴声,风吹过街道时候沙沙作响像是谁在轻声低语。低声的在这明媚的日子里告知一份莫名的让人饶有兴味探究的情谊。话语间的你来我往仿佛熟稔得似旧老友,而他们不过认识一个上午又一个下午。

坐在土堆前专心致志洗着甲片的叶修和站在海棠树底下一下一下的击打着甲片获取拓本的蓝河,此时正在专心致志的享受着风华年月里平凡却又让人不能忘记的一天。他们的故事开始得坦顺,两个原本毫无交集的人以自行车都赶不上的速度成为分享晚餐的同伙。蓝河不由的笑笑,可能都怨春光太好。

 

满屋子的羊肉味道配着黄铜锅子,叶修拿着小钳子有事没事的翻着底下的炭火,这家涮羊肉的羊肉片切得极其薄,摊开来对着光能漏出光来,雪花膘匀称的分布粉色的肉上,叶修给蓝河弄了些酒,他说吃羊肉要沾麻酱就白酒。

蓝河说麻酱我不喜欢,我要韭菜花儿。白酒也喝不惯,我喜欢喝黄酒。

两个人就着嗡嗡冒着蒸汽的铜炉子烤火,叶修要把夹在筷子上的羊肉戳到底,等木筷子尖都跟着震了就捞上来,在麻酱碟里囫囵了两下就一口塞到嘴里。蓝河则是老老实实的七上八下,拿了羊肉先蘸香油再蘸韭菜花儿老老实实的小口小口的吃。

“哪人啊?”

“我?”

“恩。”

“家里原本在广州,这两年才搬到北平来。”

叶修露出一副难怪的表情,用筷子敲敲铜炉子说:“也难怪了。不过挺有趣的。”

“有趣什么?”

“看着跟自己习性完全不同的人,反而更想多了解一些呢。”

“那你跟我说说你?”

“我?”

“比如那些下地啦,还有开棺啦,你说是不是真的有粽子啊?!是不是你们一年才洗个澡,每天的娱乐活动就是捉白蚁啊?”蓝河凑近了问。

“这辈子碰过最危险的就是盗墓贼,还粽子呢。”叶修倒是笑了,压低了声音跟蓝河说:“我们每天的娱乐活动是晚上打牌九,回城了就看看电影听听曲,要不要跟哥一起去看电影啊?不过啊,我们可还真是一年不洗澡。”

“——不信?不信你来闻闻我身上的味儿?”

“拿羊膻味先熏熏吧。”蓝河被白水汽熏得通红的脸往后躲,顺便给他叶修的碗里多夹了一筷子羊肉,带韭花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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