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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觅君诗收录《花臂》试阅

因为一直在外面所以没有回来发试阅晚了实在是对不起!

感谢小天使塔塔!!!!!!!!!

叶蓝合志《觅君诗》公式站:

今天去面试了晚了真是不好意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对比起其他人来我这篇真是用来引玉的砖头!!!!


文:铁马冰河入梦来

1.

 

这个地方很不好找,在市井的中间,一片窝棚里面,天空都被分割成像培根条那样一条一条的样子,透过不同颜色的雨棚洒下各色的光线,泅开来,搅在一起,显得凌乱而肮脏。

但是没办法,他现在每天都得在这样的环境过活。

脚踩在不知什么时候铺就的水泥路上,路上下雨了,坏掉的地方积起了一滩一滩的水洼,也不知从哪来的油飘在水上,眯着眼就能看到那色彩斑斓的浮沫。他穿着鞋子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些水洼,又被窝棚上滴下来的雨水给滴中了后脖子。

他一抖,越发不想来这儿了。

门铃叮叮当当地响起来,来人推开门,像是很不习惯这儿一样地被烟先呛了个彻底,叶修叼着烟坐在吧台,百无聊赖地拿着遥控器一个一个地换台,伴随着哗哗的白色雪花噪点,节目里的人夸张地笑闹着,和着这些淡淡的烟味一起填满了这个挤得不能再挤的空间。

“喂,你是叶修么?”嗯,是年轻的声音。

“干嘛来啦啊?!”

“我、我是来纹花臂的。”

年轻人终于走到了灯光下,叶修眯着眼睛看了看,挺白净的一个男孩子,站在那,有些局促,更多的是不搭调。他穿着简简单单的一件T恤,干干净净的。

黑色的头发有些长了,从脖子后面露了出来,翘在耳边,眼角因为刚咳完略略泛红,他的目光里还带着些探究和好奇,也在打量他,隔着一屋子的乌烟瘴气,眼睛像是没有被蒙尘的黑色玻璃珠子,叶修有些怦然心动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如此干净的眼神了。

抽了口烟,他慢腾腾地开口:“你要纹花臂干嘛?小孩,乖乖去读书。”

“我不是小孩,我成年了。”

“管你成年不成年呢,知道这地方是哪不?纹身店,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他走近了两步,有些自上而下地看着叶修,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来,摔在叶修面前,玻璃茶几上堆叠着几个泡面碗,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收拾过了,叶修看着那钱砸在茶几上,别说动,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蓝河的举动,像是到他这儿来随意地擦了一下桌子一样。

用一万块擦桌子。


“我不缺钱,钱什么的还是收起来的好。”

“我大哥死了。”他的声音冷冷的。

“所以就要趟浑水来报仇?想要报仇找警察,你这样子,混什么黑道?”

他盯着他,眼睛有些泛红,唇抿成一线,脸色白得像是高悬于顶的半夜的月亮。

哟,还真生气了。

“警察解决不了,就是道上的事情,大哥生前说要用道上的规矩解决。”

“哟,道上的规矩啊?哪条道啊?福临道还是马生道啊?”

“……”

福临道是他们这有名的妓院一条街,马生道则是有名的赌坊街,那确实是有规矩的地方。

叶修看着他抖了两下,薄薄的胸膛也有了起伏,又按起了遥控器。

“像个黑道的样子再来找我吧,小孩别一听到福临道还脸红。”

男孩走了,摔门的时候重重的,门口的铃铛被带得一阵乱响,叶修捡起他的钱,找个信封包上了,刚要往抽屉里塞,却看到那人又气急败坏地冲回来了。

“把钱还给我!”

从善如流,叶修把信封递了过去。

他接了过去,抽出几张票子塞在叶修手中,气鼓鼓地说:“定金!”

叶修哑然失笑,这什么和什么啊。

“还有我叫蓝河,不是什么小孩,你别乱喊!”

“想告诉我名字就直说呗,来,换个名号,我叫叶修。”

 

 

蓝河第二次来的时候,叶修正在给人纹花臂,这次他没抽烟,叼着根烟在昏黄的灯光下弓着背坐在高脚凳上,手里的活没有因为有人来了而停下,一下一下,下针迅速果决,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明黄的灯光笼在他身上,只有手上在动作,身影一动不动,倒是像极了不动明王。明明是破人皮相的事情,被他做起来,倒像是向死而生的意思。

于最痛苦中开出绝美的花来。

蓝河没敢多打扰,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被纹身的主顾挺凶神恶煞,一身腱子肉似乎是天生为花臂准备的秀场,一条出海龙从肩膀纹到大臂,龙纹粗壮,龙鳞栩生,蓝河望着也不知道有多少是欣羡,有多少是畏惧。

“好了,回去先别碰水,等干。一块二啊。”

那男人扯出三千,给叶修,叶修也没多说,收下了。

转过头才看到蓝河。

他都快不认识蓝河了。

穿着一身黑缩在那儿,头发倒是染成了蓝色,嘴巴上耳朵上一堆闪闪烁烁的银钉,一截白色的脖子裸露在一片黑色之中,此时是弓着的,他弓着头安静地玩手机。叶修看不到他的眼睛,只觉得这样是好看,是威风,就是看着有些不舒服。

“小蓝是吧,又来了啊。”

“嗯,叶神,啊我听黄少他们这么喊你,上次是我多有得罪,给你赔个不是。”他站起来,规规矩矩地给叶修鞠了个躬。

“那算什么事啊。”叶修摆摆手,他不介意。

“啊,我这次来,是正式拜托叶神替我纹个花臂的。”

叶修挑眉看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巴上,掏出火机点上了,先吸了一口,吐了两个烟圈出来,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你真想纹啊?”

蓝河点点头。

“但是我现在累了啊,纹花臂很耗体力的,你来得不是时候,我一天只接一个人,还是改日吧。”

蓝河的脸色晦明不定,这么些天过去了,他都学不会发狠,神色看上去甚至可称为委屈,这样的人混黑道?别开玩笑了。

叶修就这么自顾自地笑了下,又想起来什么似的。

“喂,你饿不饿啊,我有些饿了,要不我下个面,你一起吃了得了?”

 

但是叶修厨艺堪忧,面煮了一半就去看电视,没看三分钟倒头便睡,锅里咕噜咕噜冒了好多泡,等从外面替他买来啤酒的蓝河进屋,面已经煮糊了,蓝河没好喊醒叶修,一个人搞了点剩下的面,翻冰箱拿了两个蛋,加上自己刚刚在路上买的西红柿,叮叮咣咣地弄了两碗西红柿打卤面放到桌上,还洒了点小葱,透出股新鲜劲来。

叶修循着香味醒过来,嗅觉得到极大的满足,肚子就开始咕咕地叫了。

看着桌上,又看看蓝河。

“你做的?”

“嗯。”蓝河点点头。

掰开一次性筷子,搅了一阵,夹了一大口放进嘴里,被烫得白烟从嘴里都泄了出来,蓝河看着他这个样子有些好笑,手规规矩矩地放在桌边,问了句:“怎么样?”

“好奥奥啊,次!”

叶修撮着口说话,埋着头又搞了一口。抬头对蓝河说你吃你吃。

“叶神替我纹花臂么?”

吃人嘴短。

叶修点点头,脸上的笑意没了,倒是换上蓝河笑了,他笑着掰开筷子低着头吃了起来。茶几有够乱,泡面盒子里积了一整盒的烟蒂,凑近了便可以闻到那股子沉烟的味道。蓝河皱皱眉,夹起一筷子面呼噜呼噜地吃。

“面下面有蛋,我刚刚看到你冰箱里有。”

叶修依言大力搅了搅那面,果然在下面卧了一个焦黄的鸡蛋。

“还真挺——”

话音没落,突然在亮晃晃的还溅着油花的汤里看到了一个红色的点。他下意识地一把撸住蓝河的脑袋,往下使劲一摁。

“哐!”

子弹飞过来的声音被掩盖在了蓝河脑袋撞击在茶几上的闷响中,两个刚刚还好端端的汤碗被击破,瓷瓣儿四分五裂,面条“哗啦”一声垮了下来,汤水呼啦啦地流了满桌。但是子弹没有停,接二连三地朝着茶几射过来,叶修几乎是弹起来将唯一的那盏灯给甩手打落,落地弹了两下,灯泡“呲”的一声爆了,光源的熄灭并不能代表远处有红外线狙击镜的人干不死房间里面这两个,只不过是让几率稍微小了一点而已。

蓝河感觉自己的头上很冷,飕飕地似乎在漏风,正想伸手去摸,自己的身体就被叶修以巨大的力量拉扯着往房间里滚,他手脚并用狼狈地爬进去,撞到那人的脚,叶修捞住了他,丢给他一包东西,说,拿着,打开。

他扯开拉链,往里面摸了摸,摸到的是质地特别坚硬的块状物体,他的指尖小心翼翼地在上面逡巡,颤抖地触碰到了空档里圆弧形的部分。

是……是枪。

“嘭!嘭嘭嘭!”叶修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对着对面的狙击手开枪。

子弹穿过窗户,“喀啦喀啦”,玻璃碎裂的声音中,另一边又传来撞门的钝响。

“来了两个人,你的枪上膛,我说扣,你就扣扳机。”

“可是我没有拿过枪!”

“呵,”男人笑起来的声纹一层一层地扩荡在整个房间里,他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弱鸡。”

蓝河不忿,他站起来靠着叶修的背,手抵在枪托上。不同于之前的躲避追杀,此刻的蓝河背后,站着一个人,即便不知道这个人靠谱与否,起码,不再是独自被幽暗和恐惧包围。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去依赖着叶修,以致于叶修一瞬间喊出蓝河让他射击左边的门的时候也是毫不犹豫的。

巨大的动静掩藏了某些细微的部分,门上胡乱嵌进去五颗子弹,这把没有装消音器的枪此刻让蓝河全然暴露成为目标,“咻!”一颗子弹擦过他的太阳穴笔直地击碎了背后的酒瓶,而也就是在这时,叶修毫不犹豫地抬手反击,那个端着枪在门外的狙击手被叶修一枪爆头,再补了一枪打在脖子上,他的头颅扭曲地向后弯折,从头腔里洒出一蓬血雾。

“啊——唔!”

蓝河被叶修捂住了嘴,他的嘴唇贴在他的耳朵上,潮气喷在耳廓里,蓝河哪受过这种惊吓。“别出声,真想死?!”

另一个杂沓的脚步正在一步一步地向着这边靠近,叶修松开了手,自柜子旁敏捷地蹿到沙发后面,蓝河抖抖索索地站在那里,他往前挪了一步,却见叶修摇了摇手,指向那边,端起手枪。

蓝河摇头,他不敢。

叶修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

“射!”

蓝河依然摇头,他能感受到黏腻的血在自己的一边侧脸上缓缓滑动的触感,而那挥之不去的血腥味让他此刻丧失了扣下扳机的勇气。

“啪嗒”,他听到上膛的声音,眼睛往下一瞟,叶修的枪口黑洞洞地对着他。

“啪!”闭着眼睛,他开出一枪!

几乎是毫无空隙的,枪声响起来,他火速地冲到沙发后面,被叶修护着挡在了身后,那人冲进了房里,几乎都能看见他手上拿着的格林机枪了,叶修举着枪毫不犹豫地站起来,对点,射击。

那个巨大的身影被穿透的子弹带着向后面重重地一踉跄,叶修抢在此刻站了出来,对着那人的胸膛连开三枪。

“嘭!”那人和蓝河同时倒到了地上。

 

蓝河醒来的时候只有一只眼睛能睁开,而另一只则是觉得眼皮很重,他紧紧地又闭了一下,睁开眼睛,感觉一丝一丝的睫毛被分开,眼前是一片血色模糊。难道眼睛被打瞎了?!

恐惧使他迅速地坐起身来,手摸上眼睛,却没有意料之中的伤口翻开的皮。

“别傻了,你就一道撞伤一道擦伤,眼睛没瞎。”意外的,叶修的声音从背后响了起来,他用那只还能看得到的眼睛瞄到他在盥洗池那边绞一条毛巾,“来洗洗。”

热气蒸腾得记忆也随之回来,黑暗之中的恐惧和叶修黑洞洞地对着他的枪口,砰砰的枪响和一把摁到地上的脑袋。

他是把他当成诱饵了。

“洗完了么?我还要洗呢,快快,等下还要收拾这屋子。”

他一言不发地取下毛巾,甩到了叶修的身上。

“干嘛呢这是!”

蓝河没说话,眼睛低垂。

“哟,小蓝这是生气了啊?气我拿你当靶子?”

蓝河抬了抬眼,看向他。

“还真被哥说中了?!”叶修还是那个调子。“好了,这有什么好置气的?洗脸准备睡觉。”

蓝河站起来,拿手提鞋子的后跟,叶修没拦着他,他绞着毛巾叼了根烟,用打火机点燃了,问走到门口的蓝河:“你会开枪么?不会的话,当诱饵有不对么?”

他顿住,缓缓回过头来。

“你能保证下一次的生死么?”

蓝河的眼中慢慢地集聚了一点点闪烁的东西,掩藏在这一屋子的近乎浅蓝紫色的雾气之中。

“你,有地方去么?”

叶修叼着烟走过来,把人揽到了怀里,狠狠地揉了揉头发,只听见那人死死地抵在他的肩膀上,喉咙里滚出一声“咕噜”。肩膀泅开湿度,叶修收紧了放在腰上那只手,他的身体一震,脊椎绷得笔直,叶修的大手在背上来回搓了好几下,慢慢地顺着脊椎往下顺,嘴里念着,别怕,别怕。

少年的身体软了下来。

“今天睡我这吧,加张床,还有你也别装坏小孩了,你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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